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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中道说:
当是时, 伯修与先生虽
于千古不传之秘, 符同水乳,
而于应世之迹, 微有不同。
伯修则谓居人间, 当敛其锋锷,
与世抑扬, 万石周慎,
为安亲保身之道。
而先生则谓风凰不与凡鸟共巢,
麒麟不共凡马同枥, 大丈夫当
独往独来, 自舒其逸耳, 岂可逐
世啼笑, 听人穿鼻络首!
意见各不同如此。
已复同伯修与中道游楚中诸胜。
再至龙湖, 晤李子。
李子语人,谓伯也稳实, 仲也英特,
皆天下名士也。
然至于入微一 路,则谆谆望之先生, 盖谓其识力胆力, 皆迥异于世, 真英灵男子, 可以担荷此一事耳。①
知伯修与中郎者莫过小修。
小修知道, 伯修和中郎这两位兄
长在 "千古不传之秘" , 也就是
学术大旨上, 是水乳一般符契,
但在 "应世之迹" 也就是气质
个性上, 又 "微有不同"。
其实不是"微有不同", 而是大有不同。
袁宗道认为为人做事要 "敛其锋锷" 以"保身"。
而袁宏道则说 "凤凰不与凡鸟共巢, 麒麟不共凡马同枥", 这种大丈夫的气概溢于言表。
袁氏兄弟再次到龙湖见李贽时,
李贽评价说袁宗道稳健,
而袁宏道 "英特" 他认为只有
像袁宏道这样的 "真英灵男子",
才"可以担荷此一事" ,也就是
担负起摧毁复古派最后
堡垒的重任。
综上所述, 正是王艮、何心隐、 李贽、袁宏道等一脉相承的成就"大人" 的 "进取" 型狂者精神成就了尚真派文学无坚不摧的气势, 使得复古文学再也没有立足之地。
① 袁中道:
<吏部验封司郎中中郎先生行状>, 见<袁宏道集笺校> 附录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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